星期五、黑色

• 沈庆旺

二二八、星期五、假期、黑色。
在麦当劳渡过的一个星期五。和他聊到快餐
店关门，散步回家。
夜黑黑，你的心却是亮堂堂的。归路不算长，
你希望这黑夜也不会太长。你总记不起朦胧夜
的色中她穿枣红色连衣裙在春寒晚风里摇曳的
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黑夜却记忆着你俩的笑
声。或许你已把快乐寄托在永远的黑夜。　
　　
我习惯往西走。
从青岛东路往青岛西路台北车站方向的人群中
无所事事地蹿走着再转入平行的忠孝东路一段
往回走的时候才感到回忆扑面而来。
仅仅因为无所事事才在人群之中挣扎着往回走，
分不清是空虚还是渴望，过剩的时间只带来加
倍无奈的寂寞。对永恒绝了希望的那种感觉。


二二八、星期五、假期。
不小心又一次走入人群埋没着时间的路。人们
在这样一条老旧的路上奔赴年年翻新的节日。
黑色的节日。
因为黑色，我们身体和灵魂的齿轮错过了一格，
躲在烦厌的速食店啃着硬鸡块，诉说着没有水分
相关的一切触觉。一个看着另一个，挨着冷气，
没有打算告别的意思；眼睛缺乏水分，眨动的时
候，有点疼。
节日的人群，缺少一场雨的恶作剧。
   
二二八、星期五、假期、黑色、麦当劳。
另一个我在他和她的夜里不安分地又说又笑又
闹。
总爱闯入别人的记忆里留下一堆话语，他们却一
句也没记住；也许仅仅因为我的神识散了，就这
样溃散地四处走失。还好最近这段日子里，我总
感觉蹿入别人的梦境却不能留下什么。


二二八、星期五、假期、麦当劳、午夜。
我们还没有走出来的时候，灯突然关了。
天空一弯被人忽略的冰凉月牙，隔着一团一团墨
迹般没有层次的云朵。我和月牙
走在散去的方向之间，心情就象没有表情云。
冰冻的月牙如果正在融化，那该多好。
28－2－03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