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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2月16日星期一

历史名词---猎人头


  • 沈庆旺


    婆罗洲岛曾经被称为「猎人头之乡」,过去许多传媒资讯报导都误认伊班族是猎人头的民族。让人误解伊班人是残暴、血腥、好战的民族,这是错误的观念;其实,伊班族是非常好客和热情的民族;他们善战,但不好战。 在婆罗洲岛,不只伊班族有猎人头的习俗,其他原住民如加央族、比达友族等也有猎人头的习俗。这是因为原始时期的部落间经常为了耕地的争夺和保卫而发生战争,在争战中猎取敌人头颅在当时是很平常的事;但是,伊班族只猎取与他们交手的成年男子的头颅,对于妇女和小孩通常都被活捉回去当成奴隶;在经过一段时间後,他们又会举行一种称为(gawei betem Bane)的归化仪式,把这些奴隶归化为他们社群的一分子;由此我们可看出伊班族善良的一面,同时我们也可得知,伊班社群是没有奴隶制度的。 在过去,伊班年轻男子必须猎取过敌人的头颅,才能算成人、才让人看得起;同时砍过人头的男子他们将被部族认为是英雄 Bujang Berani,在部落中他们将享有较高的地位和荣誉;尤其在各个庆典或佳节里,他们是族群引以为荣和羡慕的人物。另一个致使原住民猎人头的原因,据说当时部落长屋里的女性,喜欢猎过人头的男子,因为她们认为她们的长发,要沾过敌人鲜血的手来抚摩,她们的头发才会长得更黑、更柔、更美。所以在当时,没有猎过人头的男子会被部族的女性视为懦夫。 伊班族在过去几百年来一直在原始森林边缘求生存,他们对原始森林有一份深刻的敬畏,他们按照祖先遗留下来的不成文的戒律,与森林之神保持一份奥妙的关系;每当迁移新的耕地时,他们就必需要猎用新的人头来祭拜神灵,以求新耕地可获得丰收。 一般上,为了争夺新耕地、保卫耕地,或为了复仇和平息天灾,他们才会进行猎人头的活动;首先先组成猎人头队伍,然后祭司开始每天祈求神灵庇佑出征的战士,同时也观察一种常在墓地出没的「伊西」鸟,从它飞行的方向卜取吉凶;若从队伍出发路上的右边飞到左边即是凶兆,一直要等到它从右边飞到左边,表示吉兆就可即日出发。 在经过血腥争斗砍杀敌人後退回自己长屋时,他们必须绕行许多路途,以便迷惑敌人和被杀者的灵魂,以免他们跟踪到自己的部落来。在回到部落前,他们通常会先派一名战士作前锋,先回到部落宣告凯旋归来的好消息;整座长屋鸣起铜锣,战士们在男女老幼高唱欢迎英雄的战歌声中回到长屋。经常有许多年轻和未成年的男子,在这种英雄气慨的歌声中,被激起了情绪,纷纷抽出巴冷刀,对着树木疯狂的乱砍,有的甚至在地上打滚、嗥叫,恨不得马上也去猎取人头。 猎回来的人头整齐排放在长廊草席上,一支支用白木雕成的长矛插在人头前,每一根矛代表一个出征牺牲的战士;妇女们开始围绕着头颅跳舞,那些家里牺牲了战士的女人,一面跳一面鞭打头颅泄恨,接着年轻的战士们跳起战斗舞,整座陷入疯狂的气氛。三日夜的连续狂欢、祭司举行过祭神大典之后,长屋才平静下来;猎回来的人头就交由猎获着的女人保管,挂在材火上,每日用烟火把它薰得漆黑,然后用藤编制一个圆形藤篮盛着,藤篮间插有干棕榈叶的长旒,靠近头盖处装有削尖的竹针,这是当要祭祀头颅或他的幽灵时,用以串插猪肉的,底下还挂着用竹节削成杯状用以盛白米酒的小杯;这些装置就悬挂在长廊椋上一块长板上,板的一端雕着鳄鱼头和彩绘,底下时常点燃一盏火,并保持不灭,因为他们相信,头颅喜欢温暖,而且如果它们受到保护和善待,并得到所需的供奉,它们将赐予长屋好运和丰收。这种传统烟薰保存头颅的方法叫做Salai,而薰干後的头颅叫做 Antu Pala ;每当节日庆典都要把它取下来,祭以白米酒洒上鸡血,以安抚头颅的阴灵。 原始社会猎人头的习俗,在表面上是为了求爱、求地位、求丰收,但对整个族群而言,其意义乃在于求生存;猎人头除可抑制敌人的势力、拓展自己族群的耕地和生活范围,也减少自己族群所面对的威胁,这是原始生活中求存的一种方式;虽然猎人头是原始落后、残忍野蛮的行为,毕竟这已是历史名词,反观现代人文明化的高科技战争,其所造成的破坏和残酷,我们不免要自问,到底谁比较原始、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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