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老去话当年

• 黄国宝

英雄不言当年勇，我不是，所以可以畅所欲言。人的记忆

往往就是那么的缠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尤以一些平生
得意事，更是忘也忘不了。三两友好聚在一块，大家忙不
递的又翻箱倒箧的争着现宝。碰巧又是同朝遗老，那还能
不若白头宫女的大话玄唐？

有人说，回忆是老的象征。这我同意；但，那是事老、物
老；但心未老。

今夜，为了阅读胃口日渐增长的小三子，打开封尘已久的
旧书箱，翻箱倒箧的寻那本从九二年买来後，即原封未动
的《水浒传》。都是吃包搞出来的。已记不清发了多少次
的誓，不再向那摊子买包。可每次吃完夜宵，很自然的就
转到那摊子去。大概是摊主人的长相吸引了我。她的包好
难吃，要真的饿了，或还可勉强塞得下肚。

许多次在她的包里吃出一绺乌黑长发。但肯定不是她的，
她蓄着短发，徐娘半老的鬓角上已飞着斑白。今夜，又在
她包里吃出发来。一时嘴快，说这包子会不是人肉做的，
当年武松就在母夜叉孙二娘的黑店，因馒头里有了根像是
小便处的毛发救了一命。谁知这句话竟撩出一箩箩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