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敲打着心而共呜

远方

    读诗，远是我的最爱。正如中国着名诗人兼文艺理论家何其，芳在《关
于写诗和读诗》里所说的“不打算写诗的人，也是应该读诗．．．”评诗？
我当然不会，但最近读了槐华诗的同时，却使我想起海星“我是剑，我是火
焰，”那类战斗的诗句，槐华自己不也早已表达了这样的誓言吗？━━“我
永远用诗作战”！然而槐华的诗又是多方面的：有爱情诗、生活诗，讽刺诗
（１９６１━６５），近作甚至也有蒙胧诗”！诗人以高超的手法予诗歌以
活跃的生命力，让读者饱觉了诗歌形式的美味丰硕的内容。
    我最欣赏的这首爱情诗《谁知道呢》 既然写爱情， 就必须展示出一颗
心，但是在整首诗里并没有一个心字；而诗人用的是隐喻的手法把心藏了起
来，却又让心在跳动着━━

     于是我继续讲书，
     你却在撩动垂在胸前的辫发；
     　谁知道呢，
     你为什么撩动辫发？
 
    姑娘撩动垂在胸前的辫发；就是恐怕被诗人察觉到她的心跳。而难道诗
人不知道吗？其实诗人的情思已维系在两颗心之间了，不然怎么会心心相印
呢？！这样的一首爱情诗，也是在“欲语未语之间”，让读者分享到清凉的
溪水．．．”了。
    另一首《心上有你的声音》，也是爱情诗，而且比较压缩和紧张，更有
动心的画面，强烈的意境━━
 
     你突然出现
     我抖着手开门
     深夜里，你压低的声音
     在我心上投颗炸弹！
     ...

     我从楼梯囗又跑到窗前，
     直到你没入黑暗的天边
     泪水迷蒙我的眼，心上有你的声音：
    “火的道路”，不变的深情．．．．”
 
    爱情永远是文学艺术所要表达 的永恒的题材， 尤其在诗歌创作里更多
见。要这样直接抒发真正的感情，以至深情，不是凭空想像得来的。“我从
楼梯囗又跑到窗前，”这种迫切地目送心上人远离的景象，是现实存在的，
虽然是热泪盈眶，却更不忘情其“火的道路，不变的深情．．．．的声音，
读者立即被诗人的心敲打着心而共呜起来！
    还有《小女儿》《深情》、《河畔抒情．波涛，如泪如歌》等，都是饱
馆和着真情，感染力强烈的爱情诗。是的，从《谁知道呢》以至《波涛，如
泪如歌》里一直都跳跃着诗人对那“撩动辫发”的姑娘、妻子、女儿之一颗
热爱不移的心！当然，亲人早就认同的共同要走的道路，对诗何赏不也是很
重要的精神支柱？这是不言而喻的。槐华描写的生活的诗是有血有泪的，是
深刻地形像地反映了生活的如《托工血泪》━━

     上山背百多斤伙食
     喘　喷热了晨雾
     下山背百多斤锡米
     冷汗浇熄了斜阳

    很明显地，诗人要反映而是托工的非人的遭遇劳苦的工作，就必然以写
实的手法，形象地描述托工不但是如牛般压弯了腰，并且在太阳尚未升起的
大清早就已上山干活了━━从晨雾被喘气喷热，可见太阳的光和热还没有射
到山上来，但托工花的力　已是那么大！到了背着百多斤锡米下山，斜阳也
就被托工的冷汗烧熄了，那是太阳已经下山了，天黑了。这样从早到晚的时
间里，托工背上背下的大劳作，诗人仅用了四行诗，就给读者留下撼人心弦
的深刻印象，表达了同情受压迫阶级之心。诗内容是够丰富而简炼的了，形
式对比也够完美．．．．。
    文前说过，槐华的诗是战斗的诗，他描写爱情、生活的诗，却也不乏蕴
含着战斗的　息诗人采用大量的火为战斗造势，唤起千百众；诗人常用红的
色彩染满了诗篇，令读者心动。因为火，使人联想起革命；因为红，让人意
识到旗帜鲜明！诗人以身处赤道边沿而具有炽热的心，用积极浪漫主义的手
法为祖国为人民为正义写诗谱曲，　

     将来有一天，太阳的热，
     满天的红霞，写我的诗．．．

 ...水塔放歌．序诗

     眼前忽飞一身红
 
        ...小女儿

     铁栅影
     像五线谱
     填我红血音符

        ...窗内．窗外

     老友
     为我的诗
     谱写Ｄ大调
     以带火的音符
     烧穿
     茫茫的雾　
     雾

        ...河畔抒情．黄昏，在柴船头

     你的笔
     留下了风雨中
     不灭的火种与
     火花

       ...你的心和笔

    好了，这样的火的语言，红的意象，在槐华的诗篇里不胜枚举，都在火
红红的，红红的火上烧旺开来，我相信：如果诗人的命运和境遇再面对如“
墙／用四面灰色／夹我”（《窗内窗外》），那么，诗人仍将会更加握坚手
中的武器━“用诗作战”！是的，“历史／没有休止符”《窗内．窗外》，
缪斯并没有下令诗人封笔，尽管历史巨轮已辗　而过，刻印下深深的痕迹，
虽说如今“无处”听惊雷，但生活的道路并从此不平坦，让我热　槐华将会
提高战斗的艺术。写出新的诗，“深入所有心灵／进入所有年代．．．”
（引自舒婷《赠》）。
   １９９７．８．２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