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春
昨天早上,9点15分坐上前往红土坎的巴士。在路上,才意识到,这是经歷长期群居生活之后,再一次的一个人的远行。清早没有人morning call,也没有人约某人会面。一切都靠自己。自己醒来,自己拿捏时间。而我是那种最会拖时间的人了,拖到巴士临行前一秒钟才慌慌张张赶到……是常有的事。
目的地:班台。目的:观察环境、察看一所独中、应徵。事前先和学校校长通过电话,当时因一些琐事还未明朗,所以说好找一天亲自到班台一趟。长途……前一晚缠上感冒,在车上一折腾就这么忽然又哼哼赫赫起来。与同学约在爱大华。午餐后,启程往班台。完全是一片空白。同学也说,平常也只是开车经过,不会稍作停留。当然,班台绝对离我习惯性浪漫化的想象有差距。但重要的是:我对这地方的第一个感觉不错(所谓的依赖直觉判断事物)。大抵是因为,抵达学校前没几分钟脚程的位置,就看见七十一、大眾银行和一间传统教会。直路更往前走一些,还有邮局。仿佛回到了中三的地理课,一个构成適合人住的地方的重要因素,都有了。
独中学生不到两百人。目前正假期所以校园空无一人。约校长校內见面。四处走走,还真是小,又有些泛旧的感觉。中学时读国中,曾憧憬读独中,当时以为独中女生肯定比国中女生有气质。这样的论述从何而解、有没有依据,后来还是不了了之了。校长很爽快,一开口就说高三英文,有没有问题?当场错諤。后来要了歷年考题,看几眼,就深吸一口气说:好吧。小地方、小学校,学生英文程度普遍不高……这些是有数据可参考。即使统考在即,校方不会给压力吧?哈!,也许是睁眼闭眼就算了。学校供教师住宿,可自行使用设备。唯一的问题就是交通。交通不便,地方偏僻,使很多老师不想来到此处任教。那我又为甚么要留下呢?肯定是因为我患感冒的关係。高三、高二和初一的学生,將是我服务的对象。多多指教。
有时,我们连小朋友都不如
很多人听说要到班台,第一反应是惊讶。有人听说我將当老师,也一样不可置信。父亲知道此事更是在电话里轰炸不断(然后就互轰个乐此不疲)。
一开始以为是自我放逐,直觉城市呆不下去,对人多的场合顿失免疫,常有喘不过气,晕眩之感。再来是前半年耗费了计有往后10年(我夸张啦)的生命力,直觉该到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静下来慢下来写东西、读些书(最近不正流行慢活?)。这几年都在为青少年写文章,还编了杂誌,都以青少年为对象,这份工作似乎让我终於得以与青少年正面交锋。同学说不能把他们当小朋友,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听到这说法,心里就有火(加之感冒未愈),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自己生来就是个大人。也说得好像没见过这群学生就可以这么下判断。有要开骂的衝动。如果这孩子是你生的,你也会以这种態度谈论这事吗?
掉一两句英文:for God’s sake, we are both little children.
我们从来都没有成熟过,我们都一样在成长。有时,我们连小朋友都不如。
我问老师:怎样才能不让学生骑到我头上?老师回:大哉问。然后要我好好参透孔老先生说的:君子有三变。搜搜久违的《论语》,里头是这么说的:望之儼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
昨夜在爱大华旅社过夜。大部份时间都在臥床,感冒实在难受。肯定是之前嘲笑患病朋友过分了点,所以才应有此果。早上在咖啡店早餐,静静听老板娘和周遭老傢伙们张扬的福州话,后悔自己学了中文倒说不纯福州话,但更对此地无需保留了,毕竟回老家诗巫也是如此啊!
午后,抵都城,友人传来简讯说政大录取资格“落榜”。心里倒鬆口气,夜里一直睡不去,想说至少陪读个半年或一年,看能不能有个成绩。毕竟將来要是还想教学相长,也该先有个谱。后来,友人又传来简讯说……她也回到城市了(友人用词其实是“你的女神”)。“看你们会不会在市中心遇上?”而当时已远离市中心。
友人继续回说:“只能说,你们没缘……”看来,只有遇见女神的旨意还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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