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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20日星期二

四月十日

李宣春
二十年之前,我都在一个普通的小城里成长。日落之后可以看见暗绿色的林木顶端,铺展成宛如连绵的一团团毛球。二十年之后,我来到吉隆坡,三年来我都同样住在城郊一个坡地上的组屋区。黄昏的时候,下楼去,总会看见城里密集贴靠的建筑物,像会发光的塑胶模型,在一定的距离之外,发光的表层闪烁橙黄的阳光。我总会记得,我来到城市的那天是五月四日。
后来,我开始慢慢理解,其实所谓的城市人的冷漠,並不是自私、目中无人的表现。只因,城市的时间流动太快,人与物同时在变化。进来、留下、离去,又或亡故,有些人继续陪伴你,有些人你从此无法相遇。很多事情你来不及反应。午夜十二时,轻快铁停止运行。早上六点,电流充满继续来回游走。没有人看得清楚,站在身边的陌生人长甚么样子。
后来,我总会记得,我来到城市的那天是五月四日。这和四月十日现在正在下的一场雨,和我关於死亡的无可解答的一些甚么,由得一包刚拆封的復活节巧克力饼乾牵引连接。
那年的五月四日,我开始一点点地记录这城市。
二十岁那年的诗人节,我曾亲耳听过诗人朗诵一闕乡愁。那时我还不真懂乡愁。
那时我还真是个小毛头。那时我甚么人都不认识。只认得名字。只小心地看人。
只说一些不著边的话。
如今,我想我一点点地开始理解了。嗯?真的吗?
也许,我还不真懂。
四月十日,诗人节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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