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会走上写作这
条道路。
我是从华文小学毕业的,中学却受英
文教育而考取英国剑桥(CAMBRIDGE )海
外文凭,所接受的华文教育有限,从而对
文字上的运用,不能发挥自如;更何况当
年年少,并没有勤于学作。
一般上,砂州的一些从事华文写作者
,只有少数是科班出身,其他大多是受少
许华文教育而是英校出身。他们除了对华
文有偏好,我想多多少少是有天份的!
虽然在学时没有勤于写作,但在我小
学六年级已开始对报章的副刊感兴趣。有
些文章读来一知半解,对一些新诗更摸不
出门路,但我每一期都很用心去读。当时
,同学的一位兄长是<砂罗越星座诗社>
的成员,他们在六十年代已经写新诗了。
同学时常提起,更令我对他们的副刊感兴
趣。也许在不知觉的接触中,久而久之的
累积、沉淀,最终成了往后创作道路的铺
脚石。
可是,我开始写作,并非写诗,而是
小说。
或许,小时候听的故事多,尤其是祖
母、母亲及亲戚们的一些闲聊;唐山的、
渡海的、日侵的,种种事故经历,都在小
小脑海中烙印下来,也促成了许多幻想。
工作以后,被调职到遍远的小镇,工
作悠闲,空余的时间没什么消遣;那些幻
想慢慢开始蠕动,终于动手写小说;当然
都是些不成熟的作品,而每一篇都在本地
报纸的年刊徵文比赛中获奖,且是前三名
。这些给了我很大的鼓励,也促成了往后
一直走下去的执著。
从一九七四年开始写作,七五至七六
年是创作的高峰期。那时是被调到一个渔
村检查站把关。当时的渔村似乎与对外界
隔绝,无水无电,工作清闲;晚上点了腊
烛,在摇幌的豆光下写至深夜,甚至凌晨
,一点也不言苦,兴致却浓。每一篇创作
也在报章微文比赛中得奖,后来也把稿件
投给本地报纸副刊,更有当时西马的学报
。
八十年代调返古晋后,才开始写诗。
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能写诗。一直以来我都
有看诗人的集子,如余光中,杨牧,郑愁
予,以及阅读本地副刊的诗作,这一直以
手的累积灌输,或许在无形中成了一股想
写诗的冲动。当然当年所写的诗非诗,后
来认识了一些写作人,从他们的指导中,
获益不浅,渐渐对诗有了认识。后来加入
<砂罗越星座诗社>,主编副刊<田>
和<烟火>。
八四年调来诗巫,加入<诗巫中华文
艺社>。由于社员同仁热中文学,勤于举
办文艺讲座,互相切磋,以提升文艺创作
,我更获益良多。除了这些年多写散文外
,更负责主编<文苑>副刊。
在您写过的作品中,有些
什么值得特别提出来谈的?
在我的诗作中,多以环保课题入诗。
也许我的童年是在海湄小镇长大的,
对于大自然有特别感情,所以一些森林海
滩,洞穴山溪,都是我喜爱的地方。在看
到这些美丽的自然界逐渐被破坏,心痛之
余,不其然的在诗中发泄出来,亦想藉着
文字,唤起读者的环保意识自己并非是有
影响力的政要人物,所能做的只有不断笔
耕,不断提及这方面的课题。
我的散文多是写故乡情怀,童年纪事
,因为我是怀旧的人。虽然文中多是陈旧
往事,但是主要还是缅怀以往而目前已灭
迹的东西,多少也含着环保意识。
我的故乡是畔海渔村,在发展的脚步
声中逐渐走向现代,许多东西都在这种过
程中被破坏或消灭了,比如一些的本土树
,泥沼里的生物生态,野胡姬和一些药用
植物等,现今已无迹可寻。
本地或外地的文友对
您的作品有些什么看法?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对我的作品撰
文评论。
本州诗人田思在他的环保课题论文中
,曾引用我的一些诗作。
中国诗评家杨匡汉在他一篇<热带韵
林:生存者呼唤至深者--马华诗歌的精
神投向及艺术呈现>文中,也曾提及我的
诗作。
作为砂华文学的推动者,对于别人的
肯定,在我而言,并不在乎,自己的肯定
才为重要!
您有没有计划要写些什么?
我不喜欢有计划的创作,因为咀上一
直讲要写什么什么,到头来什么也没写。
朋友中也有者如是,言谈中计划,到最后
一篇稿也交不出。我也讲过要着手写故乡
的一篇小说,好多年了,都没动笔;反而
是一些没想到要写的题栽,灵感一来,很
快就写完。
不过,我想写的这篇小说,我一定会
把它写出来。这些故事是童年时所见所闻
的。
您觉得文学在本地是否受到应有的重视?
我想文学在本地是受到重视的,要不
然它就不会一直延续不断。总是有人在写
,有读者在看。近几年,更有许多社团竞
相出版他们社员的著作,藉以提高本地华
文文学,报章也提供版位于文艺副刊,给
于本地作者发表作品的空间;这是本地华
社重视本族文学的表现。本州政府也有颁
发<犀鸟文学奖> 于华族作家。至于(
应有的重视),我想那是华文文学被纳入
国家文化的梦想了!
您认为诗巫华文文学在砂罗越甚至大马的
地位如何。
地位是不可忽视的,而且是重要的一
环!
我认为您所谓的诗巫华文文学应该称
为<拉让江盆地文学>。这是本社社长黄
国宝在中国夏门一项海外文学研讨会上呈
献报告中第一次提及,也被认可。
诗巫属于砂罗越的中区,而滚滚拉让
江,阅历过许多风风雨雨:垦荒期有侨民
文学,日治时期有抗日文学,共产思想期
有地下文学,这些都是组成砂华文学的重
要部份,所以当社长黄国宝的报告呈上研
讨会时,许多海外研究马华文学的学者都
感到惊讶,因为一路来在马华文学中鲜少
提到砂华文学,每每提及,也只是那两位
本地作者而已!所以,要研究马华文学,
少了砂华文学是不全的。砂华文学在马华
文学著作中被忽略是一大错误!
您对诗巫华文文学的发展环境如何?存在
着什么问题?
其于本地华社各社团对文学的重视,
更有科班出身的团体在大力推动,文学在
诗巫的发展环境是不错。加上现今科技发
达,资讯快速,作者想要的文学理论,文
学趋向,都可在弹指间取得。更何况一条
拉让江,丛丛雨林,特殊的人文社会,都
是写作的题栽,所以我说:有拉让江就有
盆地文学」!
至于存在的问题,那是不可能除去的
,因为有很多事故不能写,许多东西不能
入诗,不可明言,只能暗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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