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波 打开黄色挂号信封;一卷卡带,一份歌词影印,一笺红色短函。 “……这些年来在我心里一直悬挂着一件对你未完成的事,就是这卷录音带, 这些音乐我寻找了14年,很夸张吧!虽然,14年了,但我想你的兴趣仍未变化吧 ?……” 一阵阵的感动,像翻卷的浪头,向我冲击! 套上耳机,包美圣的歌声,悠悠扬扬,我躺在床上,幌汤在音乐的韵波里,幌进 了时光的坠道……。 1980年,刚加入砂拉越星座诗社,风子邀我参与编辑副刊〈田〉的行列。那时刚 开始写诗,对文艺兴致勃勃,一有空就窝在风子的广告公司,他把办公室的前半 段作为诗社的藏书馆。 那时段走访风子办公室的文艺青年众多,都是社员且对写作热忱的创作份子,之 中就有泽荣〈玉(王旁)〉、英雅〈也也〉、乙顺〈沙鸥〉、贵德〈蓝萤〉、朝 景〈杜绝〉等。迟菊从台湾回来,阿毛也出现了。 阿毛与风子、迟菊属同班同学,她虽不写作,但支持文艺,与迟菊是好友知己, 所以诗社有什么活动,都少不了这位帮手。 我一直在向风子学习编辑的工作:看稿、选稿、送稿去打字再贴版,再交到报馆 ,兴趣一直不减。斯时,风子的办公室已成了诗社的社址,一切会议也在那召开 。诗社举办了全砂第一次的盆栽展,吸引许多参观者与选购者,更带动古晋 人的盆栽兴趣。 1984年,阿毛远赴台湾深造,86年回来渡假。那时对郑愁予的诗有一份狂热,且 从报上得知他的〈错误〉已被编成歌曲。阿毛回来,我顺口叫她返台后代 我买卡带。 她走后,没有回音,不久寄来订婚照,录音带之事她似乎已忘了。后来她结婚、 工作、生儿育女、照顾家庭……。 迟菊回来古晋创业开花店,她说台北的生活不比犀鸟乡悠闲,她与阿毛虽在同一 城市中呼吸,一年见不上一次面,电话也少打。我真的疑惑了! 不久迟菊也返回台湾去,她耐不住猫城的缓慢脚步。生活在城市惯于繁忙湍流中 ,已不可能在平静的河面泛舟了。 风子的办公室搬迁了,我也调职表让江畔。 渐渐的我也淡忘了卡带的事。偶尔在市区遇上阿毛的兄长,向他问候阿毛,也没 提这事。况且那年郑愁予虽着〈花踪〉的脚步踏上犀鸟乡的土地,我有幸与他同 桌,问起他那首〈错误〉的歌曲时,他言下之意这首歌表达不出他的诗情 ,我便也不想听这首歌了。 而今,阿毛竟在14年后才为我寄来一卷并不是我想要的歌曲。她是在什么情况下 记起这一份承诺呢? 或许,她的生活已达到温馨舒适的环境,儿女已长大,她有闲暇时间思念一个故 乡的亲友,而这份承诺突然在她思绪的空隙一闪而过,拨动了记忆的弦;也许她 的儿女已开始欣赏文艺歌曲,一些音韵唤起她的曾经承诺。这些我想并不重要, 我所感激的是她为友谊履行了她的承诺。 包美圣的歌声使我想起那个年代嗓音高亢的张小英,反而李建复的音质深深扣住 我的心弦。 音乐已渐近尾声,而我在李建复的〈感恩〉中感动了! 阿毛,我还是谢谢你。 (这一次,你非代我买李建复的光碟不可了,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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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7月29日星期一
她以14年为友情寻找一份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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