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烈師
傍晚,急雨引來夜涼。食罷水麵,咖啡烏在手,信步走向瑟冷布。遠看西方彤雲正閒,只是一整日的閱讀,讓腦子在這晚風裡,竟一時無法停下。
這兒差不多三百個天朝子民聚居,他們大部份開店做生意,但也有少數人種作為生。由於四
周的達亞人鄉村皆來此消費,更有源源不絕的華人與馬來人金礦工輻輳於此,因此生意興隆。商家的混血女子面容姣好,勝過此邦其他任何地方。這些服裝合宜又潔
淨的華人少女,真令人賞心悅目;而且他們的父母也定必以此自豪。
這是1851年12月的新堯灣,王朝秘書史賓瑟.聖約翰(Spencer St. John)領著貴客要登上瑟冷布山中別墅前,留下了美麗印象。
然而,那還只是移民世界的驚鴻一瞥吧;也或許是刻意引入華人的統治者油然而生的志得意滿。
隔年,它被馬來人與達亞人完全摧毀。他們趁著華人攻進古晉又撤回時,在此發動攻勢,更在下游的比力達堡壘痛擊天朝子民。而今,這聚落的一切蕩然無存,一兩個華人耕著蕞爾田園,勉力求生;整個聚落都被遺棄,大自然以草莽與叢林掩沒了所有過往繁華的路徑。
那是1874年,離那群客家礦工打下都城又敗退的日子已17年,議會書記諾意爾.丹尼生(Noel Denison)所見的新堯灣竟成荒蕪。這只是華人的委屈嗎?那倒未必。歷史向前推進到1840年8月,白人拉者布魯克(James
Brooke)那場決定性的勝戰也發生在此處:
戰前,這是個繁榮的聚落,據說有可觀的馬來人群。無奈它正座落這戰禍中心處,飽受戰火摧殘,戰爭結束時,馬來人已四處散逃,聚落的控制權落入華人手中。華人燒光了既有的建築,重建了他們自己的聚落。到1856時,新堯灣此處又再度成為繁榮的村鎮,擁有三四百位居民。
那就是十九世紀中期的新堯灣,馬來人、華人與比達友人都曾充滿歡樂,但也相同地難掩悲傷。走回小店廊下,包圍在陌生言語裡,我慶幸那一切已成往事。不過,更讓我好奇的是,我們這些不同種族的人們,會如何締造關於這小鎮的共同歷史與記憶呢?
轉載自 羅烈師的《大學、客家與老街》http://asiilo.blogspot.com/search?updated-max=2013-08-01T16:52:00%2B08:00&max-results=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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