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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的蓝波
- 煜煜
常感叹人生无常,生命脆弱。
想来不胜唏嘘,2022年9月5日,砂华文坛老将蓝波在我们牵挂
记得在本月2日,砂华作协裕斌文友在群组发了一个短讯,通知大家
随着礼生、晨露也
我与蓝波认识,已超过半个世纪。大约上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
印象中,蓝波的诗歌、散文和小说都很棒,陆续出版了不少著作,也
说起来,我与蓝波交往不深,仅知他退休后迁居古晋,继续写诗。几
蓝波,以现今医药发达年代,七十多岁原不算老,许多病痛亦可靠医
2022年9月11日星期日
永別了!藍波
@楊詒鈁
藍波走了。
我們永遠的老總黃生光就在上個月剛剛故世。如今藍波也走了,此刻就有一幅非常清晰的畫面映現在我腦海裡。
上世紀九十年代我在前《馬來西亞日報》擔任副刊編輯。當時藍波負責主編中華文藝社的〈文苑〉版交由報社每週刊出一期。
90年代初期尚未電腦排版,作者投來的稿件由報社打字員打好字,編輯以紙版方式編排。我們將編好的版放置在辦公室後方的櫃台上,待柯色房的同事來取版打印。
當時在詩巫機場關稅部門任職的藍波經常在下班後順道來交稿件,或者交來編排好的〈文苑〉版。他會習慣性地翻閱櫃台上已編排好的副刊紙版。
“海關,在檢查甚麼?”
總編輯黃生光走進編輯室,看到身穿關稅制服的藍波總會跟他開開玩笑。
“沒有啦,先睹為快嘛!”印象中藍波曾經這麼回。兩人有時就在編輯室閒聊幾句,有時藍波會提供一些意見或者進總編輯室繼續聊。
也是在那時我開始與藍波熟稔起來。如今二人相繼離世,深令人感到不甚唏噓。
藍波的離去,相識的朋友皆深感惋惜。談起他生前種種,莫不感慨萬分。
藍波生前受盛讚的除了文學著作,還有他的雨林食餚。在文學及廚藝方面他都喜歡與人分享。這兩方面也最讓人對他緬懷不已。
文藝社的朋友說起早期以文會友的那段日子,常有機會相聚在藍波的風鈴閣住所,品嚐他料理的美食。
我是較後期才加入中華文藝社,故無此段記憶。倒是藍波下崗後回去古晉定居,偶返詩巫會友,我才有機緣嚐到他的廚藝。
那一年藍波的朋友阿德的Payung Cafe新開張。主打的餐飲正是二人在旅途中嚐到的異國料理及藍波的雨林食餚。藍波特地回來捧場,找了當時在《詩華日報》副刊採訪組的我來試吃。記得我後來曾寫過兩篇採訪報導,一篇是有關餐店的設計風格,一篇是主要介紹店家的餐點特色。
此後,藍波每次來拜訪朋友,興致來時就在Payung Cafe裡露一手他的好廚藝,也必然會招我來噌食。我的口福不僅於此,有時我到古晉出差,他除了招待我在地美食,也曾邀請我到他府上與友人聚餐。有幸品嚐到他那本《雨林食譜》中的美食之餘,也觀賞到他家院裡眾多蕨類、薑科及水生植物的園藝綠植栽。
而後我離開了報界,好幾年都不曾去古晉,倒是例常會去找既是廚師、園藝師,更是美髮師的阿德剪頭髮。言談之間偶爾會提到藍波。他們二人都喜歡旅行,曾一起結伴同遊各國。除了品嘗異國美食,園藝花卉是他們共同的興趣。在泰國花卉市場逛一整天都不言倦。
電話中聽阿德陳述,最近好幾年藍波沒來詩巫,彼此只有電話聯絡問候。他去古晉也錯過了與藍波碰面的機會。前陣子他突然有股很強烈的感應要去看一看藍波。
當他專程到古晉見到藍波時卻令他非常震驚,才幾年沒見,藍波怎麼變成一個行動蹣跚的老人了?
我也很難想像曾經身著制服意氣風發的藍波,以及退休後穿著休閒服優遊自在的藍波,會是一個怎樣的老人形象?
然而,到了這個年齡段,總是要面對老化的問題。生老病死不是我們每人都要面對的生命課題嗎?
阿德感慨說,縱然人生各有際遇各有歷練,也到了知交半零落的時境。幸好去看了藍波,不然老朋友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了,真的是會非常遺憾!
他當時安慰身體看上去很虛弱的藍波說,等你病好再一起去旅行,不必出國,國內走走看看便好。藍波也答應說好。
此刻,我們只能說,藍波,永別了!一路好走。
2022年9月9日星期五
化蝶而去
- 雁程
认识蓝波是此生大事。那年成立文艺社的章程,是他参考《星座诗社》所拟定。能成为文艺社一员,与有荣焉。
努力写作,寄稿给他,多有指点,改正。那是一段美好互相学习、成长成材、自我提昇,在文化艺术追求路上勇往前进的日子!如今想来,亦師亦友的情谊,好叫人缅怀呢。
第一次离乡前往猫城,人生地不熟,理所当然是住进沈府。多大的荣幸,多美的回忆!
经他认识了好多文坛知名人士,都在努力创作。终于他的《变蝶》面世,而我在梦一般轻盈的拉让江畔, 也为他开出了一朵梦呓般的向日葵。
从此,各自为学,常有交集,炽热如初。然而在海关宿舍那段短暂的温馨美好,令人吁唏。工作环境起了改变吧。
倒是邂逅了昌泰,叫人念念不忘,仍有联络,最近星洲之行,难得一见;寄去的讣闻,不知受得了吗。
猫城的一些旧相识,彷彿过眼云烟。
蝶一样的友人,幻梦般来去,终而远去。岁月無情,始乱终弃也行,曾经相识,曾经拥有,前世今生,罢了。
2022年9月8日星期四
悼念诗人、雨林食神蓝波
李笙
每个星期六,我们哥儿仨喝茶聊天的欢乐日子此后大概只剩“仁”了。
最后一个阳光撒满石角老街的早晨,我们仨踏上熟悉的寻味之旅。我搀扶着他爬满皱褶的手臂步向石阶,他用颤抖的左手攥着栏杆,却无力将脚蹬上走廊,我几乎是托住他的整个身躯抬上了那个并不算高的阶梯。
我心里嘀咕:“蓝波,你怎么变得那么轻啊?!”
因为难忍膝盖关节磨擦引发的疼痛,他似乎用尽了力气才进得店来,就近挨坐在门口的小桌,而不是我们往常习惯稍远一点的大桌。
他拖着摇摇晃晃的双腿步往杂货店,像往常一样买咸鱼,用微颤的手付钱后,钱包却似乎卡住了总是无法放回上衣的口袋,我只好替他撑开口袋让他将钱包顺利归位。
老板娘问我:“他是你什么人?”我说:“朋友啊。”
我没告诉老板娘的是:他其实是我这三年来离散生活中相濡以沫而且少数的朋友,当然还必须加上石问亭。
生命像一支遗失充电插座的手机,随着时间推移而电力逐渐流失,最终熄屏,一片黑暗。
风铃声声人何在
春明
中秋未到,你却走了
月光还没來做客
犹见你站在风铃阁
遥望拉让江
一片山河雨林的生命
你以固执的文字拯救*
以大地最简单的食谱守护
如今你确实地走了
风铃声声远去
拉让江水何曾若波澄清
魂兮归去
誓守雨林深处
期待变蝶**
后记:1992年,我开始写作投稿。后来在诗安和万川的牵引下,认识了蓝波和多位老前辈,有黄国宝、蔡忠良、晨露、李炎城等人。我们就常在周末时去蓝波的风铃閣聚会,谈天论地说文学,我是初生之犊,在旁听课,自然得益匪浅!
那时的深夜食堂,蓝波是主厨!常弄些我从没有吃过的食物,太幸运了!
在文学路上,或者在雨林食譜中,他确实是我的良师益友!
*蓝波在《雨林食譜》说过“没有了河流和山林,就不会再有生命”
**蓝波诗集《变蝶》
缅怀蓝波
黄思安
他是我的文友,是我的伯乐,也是我的恩师。有人说,写作这条路是寂寞的。而我因为有他的相伴相随,我并不寂寞。
认识他的那一年我才20多岁。1992年我和爱人飞越南中国海来到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土地。某一天偶然发现当地的报章上竟然有一个供大家发布作品的副刊。于是就开始了我写作的生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写作的灵感汹涌澎湃。已经接近疯狂的状态!
有作品,也要有人欣赏才行啊。副刊编辑开始发现在泗里街有一个很勤劳写作,但作品不是很好的年轻教师。每次他收到我的稿件时,都会拨电给我。跟我说一些需要修改的地方。毕竟直接投篮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我们往往一聊就是4,5个小时。偶尔周末也会约几个文友去他的家聚餐和交流。那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
我忘了告诉他。我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