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惶恐

..侯越英

初为人父，的确他妈的是快乐的。

也许这快乐里面，还包含了一点点威风的成份哩。

可惜，事实上确不这么简单。因为，「烦恼」马上成了不速之
客，威风舆快乐於是就这样给吓跑了。

当然，立业而后成家，不在此例。成家而后能立业，亦不在
此例。「烦恼」的根源只在於：成家而立不了业的人。

也许有人说：养儿防老呀，何来「烦恼」？

在下要奉劝：拉让江流域的「天」空「下」，那些成家而立不了
业的父亲们，千万莫私存此念。

因为阁下要问的应该是：将来儿女长大后，父亲能给儿女些
什么？而不是问，将来儿女长大后，父亲将能向儿女取回
些什么？

也许有人会说：在下给儿女个人受高等教育，这就是一种投
资。

话是说得不错，却颇可置疑。

十多年前，一个年轻人能穿金属钮扣的中学校服，已是一件
很光采的事。二三十年后，谁敢否定大学生不可能满街跑？

今天的人，都已经够现实了。儿女们长大后，或许比我们更
现实。

他们可能只是这么想：

帮我买一辆汽车。
帮我「弄」一幢新房子。
给我一个经理职位。
那时恐怕我们都懒得说：

儿啊，为父母每次放工回来就跟你换尿布。
儿啊，为父母每次半夜三更爬起来泡牛奶给你喝。
儿啊，为父母每次为了你的病抱上抱下。
…………………………

在下原不想把人性说得太绝。只是，在商业化社会里泡大而
冒出来的人，谁个心里不是想坐享现成？

令人心寒的话是说了，但在下倒希望这篇小作，不致制造太
多的终身王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