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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3月22日星期一

粽葉飄香。詩人不再

  • 夢揚

滾滾江河水在砂拉越疆土上橫劃出縱橫千萬條的生命脈絡,江水到處就有中華文化的痕跡,砂華文學植根在廣闊的犀鳥鄉土壤里,曾經在開荒史中成為拓荒者的精神糧食、曾經在建國路上開出愛國的花蕾、曾經在文學的宏圖里閃爍著幾許的光輝。

1927 年第一份中文報紙《新民日報》在砂華的土地上豎起旗號,因應著反帝反殖民運動的興起,文學活動就借著報紙的便利與之相呼相應,自此副刊與報紙結下不解之 緣,文學也從此依靠著報紙生存下來,早期報業多由文化界人士創辦,在辦報風格和文學的結合上更是砂州中文報界的一大特色,而往後相繼創辦的報紙多依循著這 個途徑前行。

1936年《越風》周報:1937年蘆溝橋事變,《古晉新聞日報》、《砂羅越日報》、《詩巫新聞日報》、《華僑日報》相繼刊行,刊登大量抗日文學作品,過後出現的《中華日報》及《詩華日報》都有副刊版的設立。

1956年後,砂華年輕一代在對國家有所認同下,且在尋求獨立自主的意識醒覺中,各項運動思潮的興起也帶動了文學創作,砂華文學的步伐開始植根在這片土地上。

這時期,1956年創刊的《新聞報》有〈椰風〉、〈拉讓文藝〉、〈學園〉、〈洪流〉、〈矛與盾〉。1960年創刊的《民眾報》有〈赤道文藝〉、《砂民日報》的〈赤道風〉、《砂羅越時報》的〈文藝行列〉及兩份文藝雜誌〈心聲〉及〈文藝生活〉將砂華文學帶進了豐沃的豐收期。

1962年後,砂華文學陷入低潮期,這期間刊行的《馬來西亞日報》、《前鋒日報》、《美里日報》、《大眾日報》、《砂羅越快報》、《砂羅越商報》、《越華日報》、《國際時報》及《砂拉越晚報》等都曾先後開闢副刊版。

60 年代中期,現代詩風自港台吹侵新馬兩地後進入砂州,砂華新生代寫作人一頭栽進這股新興的文學文字漩渦里,逐引至一群寫實派作家的不滿和嚴厲批評,而掀起一 場寫實派與現代派寫作者各踞立場的筆戰,一場歷時3個月的筆戰下來,現代派在砂華文壇開始立足,在數份報章上相繼開闢文藝副刊,1969年《星座》副刊面 世,以“完全忠實自己、不保留地撕破‘教條’,敲碎‘傳統’,甩掉‘口號’”為文學創作立場,在砂華文學長途路上試圖點亮一盞明燈,這股被他們諭為“足以 燎原的星火”終也在1970年註冊成立砂華文壇上第一個文學團體《砂拉越星座詩社》,更成為馬華文壇上第一個註冊的文學組織。

跨入80年 代,第一個砂華文學獎設立,這項文學獎以報章的文學副刊為基礎,進行更全面帶動文學風潮的工作,80年代末期,以古晉為基地的《砂拉越華文作家協會》、立 足詩巫的《詩巫中華文藝社》成立,過後北砂寫作人也成立《美里筆會》,至此砂州南中北區文學團體各踞一方,負起栽培文學後進的工作,此一時期,詩巫區亦發 起成立《砂拉越華族文化協會》,並在全砂各地設立小組成員,進行砂華史料及文化活動的工作。

80、90年代砂華文學進入一個全盛的時期,是文學獎和文學書籍盛產的年代,這十余年的文學書籍將砂華文史資料迅速的提升逾倍,砂華各個文學團體幾乎都有在砂州各區報紙上設立副刊版,文學新生代輩出,作品也日漸純熟。

砂華作協成立初期創辦《拉讓江》文學季刊後,亦舉辦了3屆文學獎創作賽及3屆文學營,過後《拉讓江》易名為《馬華文學》出版,專注於外銷至外國,進行推廣砂華文學的工作。

星座詩社的常年文學獎在第10屆頒獎禮後,因作者群稀少而宣告落幕,成為在砂華報章上雄踞一時,曾經跨足全砂各大報章的風光中,首個脫離報章副刊版的文學團體。

做 為全砂甚至全馬存在最久的文學團體,星座詩社在一貫局限的文學路上成為一個被遺忘的團體,大馬詩壇傳奇詩社《天狼星詩社》的靈魂人物溫任平去年在一項大型 的文學活動中,更直言大馬文壇已沒有了詩社,對30年只出版了十余本書籍的星座而言,砂華最歉收的文學團體當數《星座詩社》。

進入90年代 的砂華文壇,自80年代的百花齊放中,走入寫作人落寞孤寂的發展史上,此時僅有詩巫中華文藝社在《馬來西亞日報》該社副刊上,所主辦的常年文學獎獨撐砂華 的一抹火苗,美里筆會在北砂區的文學活動雖不頻繁,但近年來卻不遺余力的常年主辦文學營,加上詩巫中華文藝社連辦十余年的文學寫作課程,為砂州新生代的培 訓工作保持著一絲的努力,這其間,佛青砂聯委會近年也連續主辦多屆的文學營,為砂華文學加入新生力軍。

但在跨入千禧年的時刻,《馬來西亞日 報》的停刊,砂華文壇一夜間失去了七八個副刊版,導致詩巫中華文藝社常年文學獎在頒發第11屆後也無法避免的走進了歷史,此一趨勢顯示著砂華文學和報章副 刊的血緣關係已不再,目前除了北砂美里筆會尚有“經營”報章副刊外,其余各區的文學團體與報章副刊互輔互助的傳統已被商業的浪潮所淹沒。

沒有了報章文學副刊版,使砂華74年的文學路失去了方向,使原本就日愈貧乏的文學苗圃更見枯萎,由6字輩詩人楊熾獨資創辦的《夢田文學系列》在此時期出版,雖提供了新的投稿天地,但仍無法達到報章普及的地步,這可從其銷售量中可見一般。

文 學的勢微有其必然的因素,砂華文學走過不長的74年歲月,不應是窮途末路之際,相對於中國港台新加坡西馬等地文學活動頻繁的情況下,東馬砂拉越的全年文化 活動比吉隆坡文化街一個月的活動量更少的困境中,砂州文學界儼然就像是一片熱帶雨林中的一方沙漠,著名作家傅承得在蒞臨東馬期間,在接受報章訪問時,直 指:文學已沒有了回頭路。詩巫中華文藝社前主席黃國寶更曾說:你問我砂華文學還有前途嗎,面對當前的局勢,我只能說沒有。

砂華文學在一個屬於文學發展史的幼稚園階段,就真得步入歷史,不見曙光嗎,曾經拿筆還未寫作想要文學的朋友,今日詩人節,粽子茶香里難道我們真得只能在滾滾的江河中,沿江憑吊詩人嗎?

2000年詩人節前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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