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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2月16日星期一

部落里的酒


  • 沈庆旺
有时候天还未启亮,喧闹仍在睡梦中,部落里就已经有 人把虫啾声当作下酒的小点,开始喝起酒来。这情形多半是 下了连日雨後的清晨,而或是失业回乡漫无头绪无奈的日子 ,喝酒就成了族人唯一解闷的事。 在强势文化的变迁中,原住民逐渐质疑自己的文化价值, 农村经济感染币值的败退,传统祭典也在科技世界里逐渐溃 散;一连串的文化、经济、信仰的解体,致使原住民普遍生 存在无力感之中;挫折、无奈让他们在酒精的麻痹中暂时得 到了解脱。也许有人说,建国四十几年,原住民经济有了莫 大的进展,但是若透视整个社会经济的层面,我们不难发现 许多社会的观点只是表层假象;我们不难发现劳工中充斥着 原住民兄弟,萎缩的原住民部落只存留老弱妇孺,土著习俗 地被回收开发,种种的经济成长掩盖不了原住民的困境,反 而逐渐暴露其严重性。 当然,部落里为喝酒而喝酒的大有人在;老一辈的族人 喝酒不外是没有适当的娱乐与休闲活动,农耕地被发展得所 剩无几,森林里的许多野兽又被禁猎,传统的祭典在新文化 冲击下成为游客的观光节目,种种的挫败促使原本对酒有偏 好的原住民往往在无奈中进入酒精的世界。 部落里没有酿酒厂,似乎连一个象样的酿酒作坊也没有, 这并不影响部落里族人喝酒的热情;若说从部落里出来的人 不会喝酒,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相信。Tuak(杜柯)和langao (兰高)是伊班族著名的美酒。部落里的族人喝的酒来自两个 途径,一是小镇杂货店里的廉价烈酒;另一就是部落里自酿 的米酒。部落里的居民称这种自酿的米酒为Tuak,带有一点 酸涩辛辣味;而酿制langao酒则用糯米,在部落里糯米是极 为珍稀的一种粮食,他们每年在稻田里种少量的糯米用来酿 langao米酒,这种原本无色带有甜味的米酒,看起来却有点 乳白色;这两种米酒开始喝时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喝完了, 脸就渐渐红了,头也渐渐晕了,这是酒力的后劲在作怪,尤 其是langao,喝的时候甜甜的,很顺口,但是一发作起来很 快就醉倒。   部落里酿米酒的程序并不复杂,基本的流程是:淘净糯 米,将米蒸熟成饭,放进陶瓮里,拌上酒药,封闷;若干天 后启盖,酒糟沉入瓮底,清冽的米酒飘逸出袅袅的香气。其 实,在封闷的过程中就有酒香从瓮里一缕一缕地飘逸而出了, 整座长屋充满了令人微醉的糯米酒香。酒糟是做米酒留下的 渣,这种渣可以食用,吃起来的口感微甜微醉,适合不太会 喝酒的人吃。 水是酒的精髓,没有了好水也就酿不出好的酒;部落里 的族人开始涌到小镇寻求廉价烈酒,因为部落附近的水已没 有从前的清澈甜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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