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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0月23日星期三

【胡志明紀行】摩哆車流、人流



  • 梁放
在胡志明市的批發大市場里,听見鄉音,回頭即見三個馬來人,大有他鄉遇故知之慨。有個說,在這個人煙稠密的大都市,那麼多摩哆車,就不見一個交通警察。換著是我們馬來西亞,交通不堵塞才怪。

何止如此,在這里,甚至連治安警員也不多見。

或許不給與干預,有些事情本能地會自我調整,找到一種人人都奉行的規律,無需庸人擾之。

人說胡志明市的摩哆車像魚群,有的說像鴨農的鴨子。交通燈剛轉綠,它們就會像沖出閘的水,間 中哪里遇到障礙,很快地又自行找到了出口,繼續奔流。在交通圈里各找出口的摩哆騎士們,個個在顫愣愣的靜動態中把持著平衡,一有機會,即往前挪移。有的一 車還載了三四個人,有的運著大體積的東西,車上的看後鏡肯定已是形同虛設,正為他們擔心之際,一晃間,騎士們已穩當當地穿過湍流,各自上路。

歷新年在即。這個節日,佔越南人口百分之八十的京族人也與華裔一樣,大事慶祝。堤岸是唐人 街,買賣應景貨品的人潮都往這里涌來,一入夜就給擠得水泄不通。突地見到街的一邊,小販們都十萬火急地把自己的商品往另一邊遷移,賣衣服的更是把帶輪子的 大架子,一屏一屏地往人流車流橫切,三兩下子,交通也不見任何堵塞現象,他們已經安然在另一邊登岸。接著是一部警察車神里神氣地駕過。

原來一個胡志明市分十八個郡,一郡又分若干坊。那條大街,剛好又是兩個坊的楚河漢界,楚漢兩坊的警察都不越界,各自為政,造成兩方小販們都在戒備狀態,一個風吹草動就立刻閃避,以免給逮個正著。

華女詩人小寒、曉雪、仲玲、心瑜,佩詩說請吃飯,到了約定的時間,她們都戴著頭盔,騎在各自 的摩哆車上,在巷口等著,像是嚴陣待發的女兵團。我選坐仲玲後座,其他四個看來那麼縴弱,輕飄飄的,載著一個自中年後就往橫發展的男子,我說還真怕摩哆車 一時失衡翻了,給後來的摩哆車潮輾成肉末。听我如是說,她們也都笑了。到了第三郡一家素食館的門口,就有人把她們的摩哆一一接應,好泊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是生活環境應需求衍生出來的一種行業。在這里的公共場合,日夜都有這些摩哆車守護者在賺取零頭,以求溫飽。
 
年來,越南通貨膨脹,可以從目前不景氣的美元換比前兩年更多的越南盾看出端倪。而經濟的開 放,導致貧富差距加急。都說越南人大都樂天知命,還不見有窮人仇富現象。看著有人一天賺三美元養家糊口,有人用同等價格僅喝杯咖啡,兩個截然不同的階層, 在經濟開放後的越南已經日愈顯見。今後,他們要如何在同一片土地上和睦共處?

小寒 說,一般上班族,這樣出來消費一次,往往要花掉六七天的薪水。也寫一手散文的青年記者作家 李偉賢,在他請吃午飯時贈送的新書《屋梁》中,有篇文章里提過,說出差香港一次,若要買了些日常衣服,就花去了多月的薪水。消費日高,收入也日漸趕不上, 大家都在謹慎過日子,唯恐入不敷出。

我的越南朋友們,大都在兼職。當教員的都在給人補習。

我想起在夜市里,那些給巡警趕得在漢楚兩坊輪流擺攤、以求一隙罅生存空間的無牌小販。如果兩坊的巡警都同時出現,他們會怎麼樣呢?那將會是什麼情景?

他們總有辦法吧。呵呵。我的朋友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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